第73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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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們在四周緊急搜索半個時辰未果。
不等徐可可反應過來, 柳月蘭第一時間捏爆了自己的積分銘牌。
積分銘牌，又被稱為求救銘牌，當修士放棄黑塔裏的所有積分時, 可以捏爆它獲得外界的求援。
徐可可沒想到柳月蘭會如此果斷, 尤其當發現對方沒有趁機回去，反而是向黑塔駐守修士求助尋找蘇雲湉時, 她臉上的表情漸漸變了。
她之前很不喜歡柳月蘭, 理由很簡單。
她從某位修士那得知, 與她退婚的男修士的某一任“伴侶”就是柳月蘭, 如果是正常伴侶，徐可可不會對柳月蘭有多大的惡感，畢竟她又不喜歡那男人。但偏偏這兩者不是正常的“伴侶”關系, 用21世紀的話來說, 類似不走下三路的援.交。
但現在，她看到柳月蘭對蘇雲湉的真摯，心裏又生出不一樣的情緒。
等柳月蘭與駐地修士說完，徐可可上前拍拍她的肩膀：“很抱歉, 不管怎麽說, 你並不是我想象中那般的人。”
柳月蘭一楞，焦慮中也閃過一點驚喜, 她疑惑道：“你之前是怎麽想象我的？”
徐可可一時語噻，她不太想說這個。
然而柳月蘭這段時間真的被徐可可懟怕了, 非常想和徐可可友好相處, 所以抓到機會便纏上去問,
徐可可左右為難, 最後還是支支吾吾的簡單說了一下。
柳月蘭聞言大驚, 生氣道：“這是誰在造謠！徐道友你可千萬別信。”
徐可可聞言一楞。
柳月蘭看她的表情, 越發焦急，臉龐脹得通紅：“真的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……肯定是他們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！”徐可可堅定地看著柳月蘭，“肯定是有人誣陷，等找到蘇隊他們，我們一定要去討個公道的！”
“對對對！”柳月蘭擦幹眼淚，振作起來，“我們先協助師兄師姐們找到蘇隊。”
驟然與柳月蘭和徐可可分開的蘇雲湉，回想起離別前兩人焦慮的神色，心裏也有些擔憂。
但此時的她，站在一面仿佛被無數風沙與時光侵蝕的城門前，完全摸不著頭腦、
她偏頭看了眼，發現謝安鈺正在輕輕地碰觸城門前的圖案，蘇雲湉也跟著打量著城墻上鐫刻的猶如群蛇亂舞的浮雕，看著看著，覺得腦子裏開始嗡嗡嗡直響。
她忍不住伸手觸碰了蛇尾，忽然她的手指尖仿佛被什麽輕輕咬了一下，滲出了一絲血，不過在蘇雲湉快速抽手回來看時，卻又沒有見到傷口。
這時，謝安鈺忽然起身，遙望著遠方。
片刻後，他看向蘇雲湉：“這一棟古建築的城墻卻沒有分層。沙塵暴估計會很大，也快到了。”
蘇雲湉聞言一楞：“沒有分層是什麽……”
她剛準備問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，若是沙塵暴不大的話，飛過來的沙子應該最多將這座古城淹沒一半，那麽在陽光和氧氣的作用下，暴露在沙子外的城墻與被淹沒的城墻肯定會有色差。
這一座古城墻顏色沒有分層，足以證明即將過來的沙塵暴會有多大。
“我明白的。”蘇雲湉看向對方，“如何做？”
“這裏有一處地窖。”謝安鈺語速很快，已經在前面帶路，“不過我也不能確保，向下就是安全的。”
“那就走吧！”蘇雲湉深吸一口氣，她玩游戲玩得多，像這種秘境出現的蛇圖騰的古建築，裏面要是沒點和蛇掛鉤的兇猛妖獸，她可以把腦袋摘下來踢走。
但時不待我，她更不樂意被沙塵暴卷死。
謝安鈺抽出腰側的長刀。
他之前用神識查詢過，很確定這裏不是幻鏡，並且也沒有空間大轉移的痕跡，換句話說他們還在黑塔的某處，方圓百裏，除了他們兩以及肩膀處的那只蜂鳥外，再沒有任何活物。
但再仔細深入查詢，他只能感受到白茫茫一片，有強烈的精神意志在幹擾他。
那股力量很強，除非他打破封印，融合馬甲分/身的力量，否則短時間無法擊破。
但這個馬甲還不能暴露。
他也不覺得，此刻已經到了需要暴露馬甲才能活下去的時刻。
謝安鈺微微呼出一口氣，他將築基期可以運用的靈力提煉精純到了極致，然後將其集中在刀鋒上的一個點，刀鋒仿佛被鍍了一層深藍色的亮光，片刻後，他舉重若輕地往前輕輕一揮。
“哢嚓哢嚓”一道裂縫在墻面與地上出現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一個可以容納六人並肩同行的向下階梯出現。
之後，他收起了短刀，丟給蘇雲湉一個法器，然後率先向著裏面走去。
蘇雲湉接過法器後，只覺得周身的升起淡藍色半透明的可以移動的罩子，呼吸時空氣都變得清新些。
“牧餘兄，這個是避水法器？”蘇雲湉表情有些驚訝。
所謂避水法器，就是可以讓人在水裏只有呼吸的法器，雖說不難制作，但因為供不應求，所以價格不便宜。
“……”
謝安鈺沒有回答，只留下一個背影。
蘇雲湉連忙追上去，滿臉認真道：“你走前面，你比我更需要他。”
謝安鈺腳步沒停，但也不想聽身後人一直碎碎念，還妄圖攔住他的步伐。
謝安鈺敏捷地閃避蘇雲湉伸過來的胳膊，平靜地瞥了她一眼：“我不需要。”
蘇雲湉聞言都無語了。
唉……牧餘兄這人什麽都好，就是有點老好人，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想著照顧別人。
什麽不需要啊！一個煉氣大圓滿這麽狂真的好嗎？
她忍不住就將這句話給嘀咕出聲。
謝安鈺前進的步伐一頓，忽然間，地窖口的靈力忽然像是被吸水器捕捉了般，以漩渦狀向謝安鈺的方向傾斜而來，氣勢之龐大，令周邊的小石塊和小器具都發出哐當哐當的震動聲。
被湧現的靈力包圍的謝安鈺，忽然輕輕扭了一下脖頸，沒多久，靈力消失。
蘇雲湉放下遮擋砂礫的手臂，定睛一看。
好家夥，對方築基了！
蘇雲湉：“……”在這一刻，她的心情莫名與過去許多看她晉升的修士們同步。
“變態！”居然在沒有靈藥輔助的情況下就這麽晉升築基期了！
謝安鈺聽到蘇雲湉的嘀咕聲，眉梢微微挑：“你在說你自己？”雖然不解變態何意，但看蘇雲湉的表情也能大概猜到。
“我們不一樣。”這句話她沒有仔細解釋，扯到體系不同就會要扯到天妒之體，她可不想看到別人同情的眼神。
……
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地道。
地道兩側的墻面原本蔓延過來數到陰影，不過在接觸到兩人的影子後猛地一頓，遲疑了一會，慢慢地原路向後退，消散不見。
謝安鈺餘光瞟見，眉頭蹙起。
兩人往前沒走幾步，原本狹隘的過道變成了寬敞的圓形廣場，廣場左右兩側各有4個帶著珍珠門簾的房間，還透過珠簾散發出熠熠寶光，仿佛生怕別人看不見。
謝安鈺腳步一頓。
蘇雲湉一見對方如此謹慎，暗暗點頭。
她從後往前，順手扯著謝安鈺的袖子繼續走：“別看別看，裏面不是紅粉骷髏，就是致死幻鏡，默念三百遍都是假的都是假的。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找到徐可可她們，成功回歸。”
謝安鈺詫異地看了蘇雲湉一眼，無欲則剛的道理誰都懂，但能堅定初心，不被誘惑的沒幾個。
至於那些房間，他的神識之前掃過，房內確確實實有寶物並且大概率沒陷阱，唯一令他警惕的是，在蘇雲湉說完那番話後，之前宛如孔雀開屏一般的房間寶光一窒，像是被打擊到了不再搔首弄姿。
這種詭譎的情況，確實不適合深入探查。
兩人繼續往前走，一直是風沙古樸的過道，既沒有刁鉆的陷阱暗器，也沒有恐怖的妖獸攔道，就連珠光寶氣的迷幻空間也沒有再出現。
走了將近半個時辰，蘇雲湉越來越警惕起來。
她忍不住扯了扯謝安鈺的衣袖，開口：“牧餘兄，我們該不會是陷入一個已經徹底廢棄的迷宮吧？”
謝安鈺神經微微緊繃，不動聲色。
他這次會來黑塔，一方面是側面調查一下獸災是否與陰影相關，令一方面是不僅是黑塔，人境已經有好幾個古境出現濃霧吞噬生命現象，連隔壁妖界也傳遞來類似的消息。
黑塔作為起源，或者說源頭之一，自然會引起謝安鈺的重視。
他現在其實也感覺很奇怪，從往日收集的情報來看濃霧總是伴隨著詭秘幻境、操控同類廝殺等危機，可這裏的濃霧卻很樸素，甚至顯得溫情默默。
從神識掃描來看，身後的石板塊下方，有尖銳藏毒的暗器，後方的隔板裏面是古老閃爍著紋路的符箓，左側的頂端也有黑腐蝕水蓄勢待發等等，這裏每一樣東西都危險無比，但令人不理解的是，沒有一樣東西啟動。
謝安鈺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蘇雲湉身上，到底是不是因為她……
“哎，看來殺不到妖獸多半要5積分離開，唔，多少還是覺得有點丟臉……”蘇雲湉故意凡爾賽兩句，這裏過於安靜，她想活躍一下氣氛。
謝安鈺聽到蘇雲湉無憂無慮的小聲抱怨，心下一笑，他剛準備開口安撫一句，卻敏銳地發現神識之前探查的地方的地貌環境驟然發生了改變。
他神經微微緊繃：“嗯？”
蘇雲湉聞聲，訝異地看向謝安鈺，快速道：“有什麽情況嗎？”
謝安鈺沒有開口，只是步伐加快了一些。
蘇雲湉幾乎用跑步前進的速度跟過去，沒多久，就發現豁然開朗，居然出現了三條路的岔口，其中兩條路被一塊巨石所擋，還有一條路裏面燈火通明。
蘇雲湉左右看看，先是來到被巨石擋住的道路前，她疑惑地蹲下來，摸了一下巨石下面的泥土，還有點潤潤的。
卻聽到她身後傳來低喝：“別動。”
蘇雲湉半起身，發現自己的腰被一雙鐵臂禁錮住，兩人騰空而起，後退了大半米。
與此同時，一道犀利的風刃從她剛剛停留的位置劃過，出現一道起碼有三米深的溝壑。
她震驚擡頭，恰好看見一位氣勢洶湧的妖獸。
對方估計有三米多的身高，尖銳牙齒冒著淡黃色的熱流，下身腰部圍著一個簡單的遮掩綠草裙，尾巴輕輕一拍就能令地面凹陷。
從外形來看，真的像是一頭虎鯨有了健碩的四肢，在地面上耀武揚威。
蘇雲湉目瞪口呆：“我是烏鴉嘴嗎我！”
謝安鈺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，若有所思，這不太像是烏鴉嘴反而有點像是在為她的話做出反應。
這時，謝安鈺將她放在小石臺上，跳躍過去。
虎鯨看都沒看謝安鈺一眼，它向著蘇雲湉沖過來，可飛到半路就被謝安鈺攔截住。
他比對面的兇獸矮一截，雖然身材在對比之下顯得嬌小，但他雙眸爆發出來的殺意，以及全身彌漫的澎湃雷電，居然沒有一點站在下風的感覺，反而顯得氣勢逼人。
虎鯨還是沒有搭理謝安鈺，快速繞過對方，然後舉起手中的長劍繼續向著蘇雲湉沖來。
蘇雲湉看著妖獸奔騰而來，她手指微微顫抖，原以為是害怕，但好像並不是……
體內一股力量在沖動在咆哮，瞬息間，她的逐漸感受到力量的支援。
她將武器緊緊地捏住！
不是害怕，是興奮！
她輕輕一躍翻身，舉起手中的長袖短劍施展一化三分的劍訣。
劍刃與利爪相撞的時候，對方的力道比她想象中還要大，好在蘇雲湉召喚了黃大仙後彌補了力量不足。
站立在一旁的謝安鈺眼睛瞇了瞇，總覺得這頭妖獸的用力有些微妙。
思及此，在蘇雲湉又一次被對方撞開時，他欺身而上擋在兩者中間，並且三番兩次阻擋虎鯨想離開的動作。
蘇雲湉打在興頭上，見狀一楞，想開口說放著我來。對面的妖虎鯨仿佛受了刺激一樣，渾厚的妖力爆發，周身出現濃郁澎湃的水元素。
只見妖虎鯨長嘯一聲，謝安鈺腳下出現澎湃的血水旋渦，漩渦很快變成了龍卷風迅速將謝安鈺的身影禁錮在裏面，妖虎鯨趁勢而上，大口中吐出無數的冰刃兇猛地飛向謝安鈺。
瞬息間，那龍卷風便凝固成冰晶的模樣。
像一個麥旋冰淇淋將謝安鈺給困住。
臥槽！
蘇雲湉就算沒被冰凍過也知道人體是不能長期處於低溫狀態，不說失溫，就說氧氣是人類生存必不可少的。
牧餘兄會不會已經失溫了？
血管被凍住，心肺還能撐住多久？
蘇雲湉翻身騎上黃大仙，這一回不是向著虎鯨，而是向著巨大的冰雕沖過去。
可虎鯨針對冰雕的“守護”異常頑固。
只要蘇雲湉不靠近冰雕，它可以與蘇雲湉打個有來有往，然而蘇雲湉一旦靠近，它渾身就會爆發出無比澎湃的力量。
蘇雲湉見狀都懵了！剛還和她打得有來有往的妖獸，現在居然爆發出足以碾壓她的金丹期力量！
妖族裏居然也有這種“謹慎強者”？！
蘇雲湉神色緊張。
救下牧餘，還有一拼之力。若是牧餘死了，那麽下一個就是她。
真是力到用時方恨少！築基初期與金丹期修為之間的鴻溝是巨大的，蘇雲湉攻擊招數用盡，也沒有在對方身上討到半點好。
她看虎鯨又一次靠近，神色微變，然後一道暖黃色的光芒落在對方身上。
虎鯨身體一頓，面色猙獰，像是醉酒般倒在地上。
很好！
蘇雲湉興奮地高高舉起長袖短劍，以最大的靈力催動，短劍的劍身發出“嗡嗡嗡”的輕吟聲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向了虎鯨。
虎鯨身體一顫，一道傷痕出現，地上撒了一些血。
但也僅此而已。
它晃了晃暈炫的腦袋，尖銳的牙齒拉出一個怪異的弧度，流出的涎液足以腐蝕地面。
蘇雲湉臉上的笑容僵住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能這麽快蘇醒的妖獸。
她又一次掐了一道道法，一道暖黃色的光落在虎鯨身上，對方裂開的牙齒僵了僵，再次倒地。
蘇雲湉沒再對對方捏劍訣，一次性殺不死的話反而會讓對方因為傷痛，而應激醒來。
她催動短劍向著冰雕沖擊過去。
可對方妖力凝固的冰雕格外強悍，她催動靈力的劍招用在上面，就和小孩拿勺子挖刨冰一樣什麽區別。
更加麻煩的是，妖虎鯨很快對治愈術的暈眩效果有了抗性，醒來的速度越來越快。
蘇雲湉捏住脖頸處的“犼”掛件，她靈力不夠，在沒有聚靈法陣幫助時，她是真的不想用這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”的絕招。
但她必須盡快將謝安鈺救出來。
恰在這時，蘇雲湉看到冰雕周圍忽然泛著淡藍色的光芒，然後響起“嘎嘣”細細的聲音，冰塊出現些許裂紋。
嗯？
“轟隆”一聲悶響，閃耀如雷電的刺目光芒在缺口處亮起，仔細看看，才能發現是一截強有力的手臂握緊一個發出尖銳雷鳴聲的拳頭。
一條條雷電如游動的白蛇在手臂與指縫之間歡悅地跳動。
耀眼刺目又強大！
緊接著，“轟隆隆”巨大的聲音，澎湃的靈力沖擊而出。
蘇雲湉用手臂擋住彈射到眼前的碎石和冰塊。
當她再次放下手，便看見一道宛如雷電化身的人一步一步從崩壞的冰塊中走出來。
“噗”一聲輕響。
身影從冰塊上消失，下一秒他飛躍在虎鯨的斜上方，渾身仿佛化身成雷鳴之劍，以一聲長嘯氣勢洶洶地向著虎鯨沖過去。
虎鯨嘴角一裂仿佛在冷笑，它龐大的身軀不可思議地避開，任由那團雷電砸在地上掀起一層灰塵和冰渣。
兩人的速度都快的不可思。
在蘇雲湉努力分辨的視線中，就是虎鯨奈何不了對方的攻擊，但它躲避很及時，而牧餘的攻勢雖然暫時沒有停下來的跡象，但蘇雲湉無法相信一個築基期能續航多久。
畢竟這種跨級的爆種對戰，就算是最輕松的少年漫，那也必須是得付出慘重代價。
蘇雲湉神色嚴肅，她捏著治療道法，有機會，她必須為謝安鈺創造機會！
要快，機會只有一次！
就是現在。
感謝曾經在白澍城無數次的治愈術，將她的準頭練到了極致。
在妖虎鯨又一次閃避之前，暖黃色的光降下，它現在對暈眩的抵抗力越來越強，至多三秒就能掙脫，可這三秒的停頓在此時此刻就是致命的。
那團閃電直接沖了過去。
下一秒就好像火星撞擊地球。
轟隆隆，強烈的沖擊波從對撞兩人之間炸開，哪怕黃大仙擋在蘇雲湉的面前也無濟於事，過於激烈的沖擊波浪首先將黃大仙的契約斷開，黃大仙擔憂地瞥了蘇雲湉一眼，下一秒，分/身消失。
蘇雲湉向後連續翻滾，然後狠狠地撞在石塊上，她悶哼一聲，強撐著看到漫天沙土中一道絢麗持刀的人影若隱若現，她稍作放心，快速給自己捏了個治愈術。
連她自己也抵抗不住臭暈過去的定律。
徹底暈過去。
黑塔外的閣樓中，風長老臉色鐵青地捏著手中的傳音符。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！”她憤怒地看向石長老，“你違背了之前商定好的事。”
蘇雲湉還是太小瞧自身在人境高層心中的地位，不光是因為治愈術，更因為她在風家成功召喚了犼的意志蹬龍。
當風家人將這件事上報的一瞬間，就被渡劫期大能下達了封口令。
與此同時，上面也私下定下一條規矩，任何與蘇雲湉相關重要事宜不可擅作決定，必須三方討論後獲得兩票讚同權。
這三方便是天衍宗，祈天閣，以及夏國軍方，再具體點是謝家軍。
石長老能理解上面因為某些原因而看重蘇雲湉，但他始終對那些想把蘇雲湉放在所謂“安全地點”的決策不可置否，這個世道不太平，溫室裏的花朵又怎麽抵抗得了未來凜冽的寒風。
當然，他想是這麽想但並沒有出手，這回大長老得意門生夏至風的離奇操作也很出乎他的意料。
石長老沒有急著反駁，開口道：“021號雀鳥能否找到蹤跡？”
這是屬於蘇雲湉隊伍的雀鳥法器編號。
“尚未，不過可以確定在黑塔之內。”風長老的情緒勉強平覆下來，但說完這句話後，她又猛地起身站起來，“能確定在黑塔內又有什麽用？已經失蹤兩個時辰，不能再等了。”
“她是修士。”石長老無語，哪個修士在古境失蹤兩個時辰就急吼吼去救，這是往廢人方向培養嗎？
“你知道普及的治愈術解決了多少內憂外患嗎？！”風長老的聲音提起來，哪怕四周沒人，她也說得很含糊，“這些都是維系在她身上的！她現在連人神之身都不是，實力才是築基期，早就說過，她要麽來祈天閣，要麽去兩界山。現在這個情況，若是她沒了，系在她身上的也就沒了！那祈天閣，不，甚至是人境修士就真的沒了。”
石長老一臉無語：“有沒有那麽誇張？”
“你是在給我裝傻嗎？你難道沒有聽到之前駐紮兩界山邊界的將領是怎麽說的，自從運送幾批治愈術修士過去後，我們人族修士的傷亡降低了五層！這可是五層人的生命啊！還有，他們說最近通過落日城叛逃去魔界和妖界的人族極限減少。這是多大的好消息你能不明白？！這都是治愈術帶來的。你說重要不重要！”
蘇雲湉可以說是祈天閣的希望。
只要談及她的安危，風長老立刻從柔弱女修士，變得戰鬥力爆表，一口唾沫星子幾乎都噴在石長老臉上。
石長老頓時哽咽，他後退半步：“雀鳥之間有感應。我再輔以施展水鏡術，若都不行你再幹涉。”
風長老直直地看著他，妥協道：“可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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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等徐可可反應過來, 柳月蘭第一時間捏爆了自己的積分銘牌。
積分銘牌，又被稱為求救銘牌，當修士放棄黑塔裏的所有積分時, 可以捏爆它獲得外界的求援。
徐可可沒想到柳月蘭會如此果斷, 尤其當發現對方沒有趁機回去，反而是向黑塔駐守修士求助尋找蘇雲湉時, 她臉上的表情漸漸變了。
她之前很不喜歡柳月蘭, 理由很簡單。
她從某位修士那得知, 與她退婚的男修士的某一任“伴侶”就是柳月蘭, 如果是正常伴侶，徐可可不會對柳月蘭有多大的惡感，畢竟她又不喜歡那男人。但偏偏這兩者不是正常的“伴侶”關系, 用21世紀的話來說, 類似不走下三路的援.交。
但現在，她看到柳月蘭對蘇雲湉的真摯，心裏又生出不一樣的情緒。
等柳月蘭與駐地修士說完，徐可可上前拍拍她的肩膀：“很抱歉, 不管怎麽說, 你並不是我想象中那般的人。”
柳月蘭一楞，焦慮中也閃過一點驚喜, 她疑惑道：“你之前是怎麽想象我的？”
徐可可一時語噻，她不太想說這個。
然而柳月蘭這段時間真的被徐可可懟怕了, 非常想和徐可可友好相處, 所以抓到機會便纏上去問,
徐可可左右為難, 最後還是支支吾吾的簡單說了一下。
柳月蘭聞言大驚, 生氣道：“這是誰在造謠！徐道友你可千萬別信。”
徐可可聞言一楞。
柳月蘭看她的表情, 越發焦急，臉龐脹得通紅：“真的，你相信我，我真的不是那樣的人……肯定是他們……”
“我相信你！”徐可可堅定地看著柳月蘭，“肯定是有人誣陷，等找到蘇隊他們，我們一定要去討個公道的！”
“對對對！”柳月蘭擦幹眼淚，振作起來，“我們先協助師兄師姐們找到蘇隊。”
驟然與柳月蘭和徐可可分開的蘇雲湉，回想起離別前兩人焦慮的神色，心裏也有些擔憂。
但此時的她，站在一面仿佛被無數風沙與時光侵蝕的城門前，完全摸不著頭腦、
她偏頭看了眼，發現謝安鈺正在輕輕地碰觸城門前的圖案，蘇雲湉也跟著打量著城墻上鐫刻的猶如群蛇亂舞的浮雕，看著看著，覺得腦子裏開始嗡嗡嗡直響。
她忍不住伸手觸碰了蛇尾，忽然她的手指尖仿佛被什麽輕輕咬了一下，滲出了一絲血，不過在蘇雲湉快速抽手回來看時，卻又沒有見到傷口。
這時，謝安鈺忽然起身，遙望著遠方。
片刻後，他看向蘇雲湉：“這一棟古建築的城墻卻沒有分層。沙塵暴估計會很大，也快到了。”
蘇雲湉聞言一楞：“沒有分層是什麽……”
她剛準備問，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，若是沙塵暴不大的話，飛過來的沙子應該最多將這座古城淹沒一半，那麽在陽光和氧氣的作用下，暴露在沙子外的城墻與被淹沒的城墻肯定會有色差。
這一座古城墻顏色沒有分層，足以證明即將過來的沙塵暴會有多大。
“我明白的。”蘇雲湉看向對方，“如何做？”
“這裏有一處地窖。”謝安鈺語速很快，已經在前面帶路，“不過我也不能確保，向下就是安全的。”
“那就走吧！”蘇雲湉深吸一口氣，她玩游戲玩得多，像這種秘境出現的蛇圖騰的古建築，裏面要是沒點和蛇掛鉤的兇猛妖獸，她可以把腦袋摘下來踢走。
但時不待我，她更不樂意被沙塵暴卷死。
謝安鈺抽出腰側的長刀。
他之前用神識查詢過，很確定這裏不是幻鏡，並且也沒有空間大轉移的痕跡，換句話說他們還在黑塔的某處，方圓百裏，除了他們兩以及肩膀處的那只蜂鳥外，再沒有任何活物。
但再仔細深入查詢，他只能感受到白茫茫一片，有強烈的精神意志在幹擾他。
那股力量很強，除非他打破封印，融合馬甲分/身的力量，否則短時間無法擊破。
但這個馬甲還不能暴露。
他也不覺得，此刻已經到了需要暴露馬甲才能活下去的時刻。
謝安鈺微微呼出一口氣，他將築基期可以運用的靈力提煉精純到了極致，然後將其集中在刀鋒上的一個點，刀鋒仿佛被鍍了一層深藍色的亮光，片刻後，他舉重若輕地往前輕輕一揮。
“哢嚓哢嚓”一道裂縫在墻面與地上出現。
“轟隆隆……”一個可以容納六人並肩同行的向下階梯出現。
之後，他收起了短刀，丟給蘇雲湉一個法器，然後率先向著裏面走去。
蘇雲湉接過法器後，只覺得周身的升起淡藍色半透明的可以移動的罩子，呼吸時空氣都變得清新些。
“牧餘兄，這個是避水法器？”蘇雲湉表情有些驚訝。
所謂避水法器，就是可以讓人在水裏只有呼吸的法器，雖說不難制作，但因為供不應求，所以價格不便宜。
“……”
謝安鈺沒有回答，只留下一個背影。
蘇雲湉連忙追上去，滿臉認真道：“你走前面，你比我更需要他。”
謝安鈺腳步沒停，但也不想聽身後人一直碎碎念，還妄圖攔住他的步伐。
謝安鈺敏捷地閃避蘇雲湉伸過來的胳膊，平靜地瞥了她一眼：“我不需要。”
蘇雲湉聞言都無語了。
唉……牧餘兄這人什麽都好，就是有點老好人，生死攸關的時候還想著照顧別人。
什麽不需要啊！一個煉氣大圓滿這麽狂真的好嗎？
她忍不住就將這句話給嘀咕出聲。
謝安鈺前進的步伐一頓，忽然間，地窖口的靈力忽然像是被吸水器捕捉了般，以漩渦狀向謝安鈺的方向傾斜而來，氣勢之龐大，令周邊的小石塊和小器具都發出哐當哐當的震動聲。
被湧現的靈力包圍的謝安鈺，忽然輕輕扭了一下脖頸，沒多久，靈力消失。
蘇雲湉放下遮擋砂礫的手臂，定睛一看。
好家夥，對方築基了！
蘇雲湉：“……”在這一刻，她的心情莫名與過去許多看她晉升的修士們同步。
“變態！”居然在沒有靈藥輔助的情況下就這麽晉升築基期了！
謝安鈺聽到蘇雲湉的嘀咕聲，眉梢微微挑：“你在說你自己？”雖然不解變態何意，但看蘇雲湉的表情也能大概猜到。
“我們不一樣。”這句話她沒有仔細解釋，扯到體系不同就會要扯到天妒之體，她可不想看到別人同情的眼神。
……
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地道。
地道兩側的墻面原本蔓延過來數到陰影，不過在接觸到兩人的影子後猛地一頓，遲疑了一會，慢慢地原路向後退，消散不見。
謝安鈺餘光瞟見，眉頭蹙起。
兩人往前沒走幾步，原本狹隘的過道變成了寬敞的圓形廣場，廣場左右兩側各有4個帶著珍珠門簾的房間，還透過珠簾散發出熠熠寶光，仿佛生怕別人看不見。
謝安鈺腳步一頓。
蘇雲湉一見對方如此謹慎，暗暗點頭。
她從後往前，順手扯著謝安鈺的袖子繼續走：“別看別看，裏面不是紅粉骷髏，就是致死幻鏡，默念三百遍都是假的都是假的。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找到徐可可她們，成功回歸。”
謝安鈺詫異地看了蘇雲湉一眼，無欲則剛的道理誰都懂，但能堅定初心，不被誘惑的沒幾個。
至於那些房間，他的神識之前掃過，房內確確實實有寶物並且大概率沒陷阱，唯一令他警惕的是，在蘇雲湉說完那番話後，之前宛如孔雀開屏一般的房間寶光一窒，像是被打擊到了不再搔首弄姿。
這種詭譎的情況，確實不適合深入探查。
兩人繼續往前走，一直是風沙古樸的過道，既沒有刁鉆的陷阱暗器，也沒有恐怖的妖獸攔道，就連珠光寶氣的迷幻空間也沒有再出現。
走了將近半個時辰，蘇雲湉越來越警惕起來。
她忍不住扯了扯謝安鈺的衣袖，開口：“牧餘兄，我們該不會是陷入一個已經徹底廢棄的迷宮吧？”
謝安鈺神經微微緊繃，不動聲色。
他這次會來黑塔，一方面是側面調查一下獸災是否與陰影相關，令一方面是不僅是黑塔，人境已經有好幾個古境出現濃霧吞噬生命現象，連隔壁妖界也傳遞來類似的消息。
黑塔作為起源，或者說源頭之一，自然會引起謝安鈺的重視。
他現在其實也感覺很奇怪，從往日收集的情報來看濃霧總是伴隨著詭秘幻境、操控同類廝殺等危機，可這裏的濃霧卻很樸素，甚至顯得溫情默默。
從神識掃描來看，身後的石板塊下方，有尖銳藏毒的暗器，後方的隔板裏面是古老閃爍著紋路的符箓，左側的頂端也有黑腐蝕水蓄勢待發等等，這裏每一樣東西都危險無比，但令人不理解的是，沒有一樣東西啟動。
謝安鈺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蘇雲湉身上，到底是不是因為她……
“哎，看來殺不到妖獸多半要5積分離開，唔，多少還是覺得有點丟臉……”蘇雲湉故意凡爾賽兩句，這裏過於安靜，她想活躍一下氣氛。
謝安鈺聽到蘇雲湉無憂無慮的小聲抱怨，心下一笑，他剛準備開口安撫一句，卻敏銳地發現神識之前探查的地方的地貌環境驟然發生了改變。
他神經微微緊繃：“嗯？”
蘇雲湉聞聲，訝異地看向謝安鈺，快速道：“有什麽情況嗎？”
謝安鈺沒有開口，只是步伐加快了一些。
蘇雲湉幾乎用跑步前進的速度跟過去，沒多久，就發現豁然開朗，居然出現了三條路的岔口，其中兩條路被一塊巨石所擋，還有一條路裏面燈火通明。
蘇雲湉左右看看，先是來到被巨石擋住的道路前，她疑惑地蹲下來，摸了一下巨石下面的泥土，還有點潤潤的。
卻聽到她身後傳來低喝：“別動。”
蘇雲湉半起身，發現自己的腰被一雙鐵臂禁錮住，兩人騰空而起，後退了大半米。
與此同時，一道犀利的風刃從她剛剛停留的位置劃過，出現一道起碼有三米深的溝壑。
她震驚擡頭，恰好看見一位氣勢洶湧的妖獸。
對方估計有三米多的身高，尖銳牙齒冒著淡黃色的熱流，下身腰部圍著一個簡單的遮掩綠草裙，尾巴輕輕一拍就能令地面凹陷。
從外形來看，真的像是一頭虎鯨有了健碩的四肢，在地面上耀武揚威。
蘇雲湉目瞪口呆：“我是烏鴉嘴嗎我！”
謝安鈺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，若有所思，這不太像是烏鴉嘴反而有點像是在為她的話做出反應。
這時，謝安鈺將她放在小石臺上，跳躍過去。
虎鯨看都沒看謝安鈺一眼，它向著蘇雲湉沖過來，可飛到半路就被謝安鈺攔截住。
他比對面的兇獸矮一截，雖然身材在對比之下顯得嬌小，但他雙眸爆發出來的殺意，以及全身彌漫的澎湃雷電，居然沒有一點站在下風的感覺，反而顯得氣勢逼人。
虎鯨還是沒有搭理謝安鈺，快速繞過對方，然後舉起手中的長劍繼續向著蘇雲湉沖來。
蘇雲湉看著妖獸奔騰而來，她手指微微顫抖，原以為是害怕，但好像並不是……
體內一股力量在沖動在咆哮，瞬息間，她的逐漸感受到力量的支援。
她將武器緊緊地捏住！
不是害怕，是興奮！
她輕輕一躍翻身，舉起手中的長袖短劍施展一化三分的劍訣。
劍刃與利爪相撞的時候，對方的力道比她想象中還要大，好在蘇雲湉召喚了黃大仙後彌補了力量不足。
站立在一旁的謝安鈺眼睛瞇了瞇，總覺得這頭妖獸的用力有些微妙。
思及此，在蘇雲湉又一次被對方撞開時，他欺身而上擋在兩者中間，並且三番兩次阻擋虎鯨想離開的動作。
蘇雲湉打在興頭上，見狀一楞，想開口說放著我來。對面的妖虎鯨仿佛受了刺激一樣，渾厚的妖力爆發，周身出現濃郁澎湃的水元素。
只見妖虎鯨長嘯一聲，謝安鈺腳下出現澎湃的血水旋渦，漩渦很快變成了龍卷風迅速將謝安鈺的身影禁錮在裏面，妖虎鯨趁勢而上，大口中吐出無數的冰刃兇猛地飛向謝安鈺。
瞬息間，那龍卷風便凝固成冰晶的模樣。
像一個麥旋冰淇淋將謝安鈺給困住。
臥槽！
蘇雲湉就算沒被冰凍過也知道人體是不能長期處於低溫狀態，不說失溫，就說氧氣是人類生存必不可少的。
牧餘兄會不會已經失溫了？
血管被凍住，心肺還能撐住多久？
蘇雲湉翻身騎上黃大仙，這一回不是向著虎鯨，而是向著巨大的冰雕沖過去。
可虎鯨針對冰雕的“守護”異常頑固。
只要蘇雲湉不靠近冰雕，它可以與蘇雲湉打個有來有往，然而蘇雲湉一旦靠近，它渾身就會爆發出無比澎湃的力量。
蘇雲湉見狀都懵了！剛還和她打得有來有往的妖獸，現在居然爆發出足以碾壓她的金丹期力量！
妖族裏居然也有這種“謹慎強者”？！
蘇雲湉神色緊張。
救下牧餘，還有一拼之力。若是牧餘死了，那麽下一個就是她。
真是力到用時方恨少！築基初期與金丹期修為之間的鴻溝是巨大的，蘇雲湉攻擊招數用盡，也沒有在對方身上討到半點好。
她看虎鯨又一次靠近，神色微變，然後一道暖黃色的光芒落在對方身上。
虎鯨身體一頓，面色猙獰，像是醉酒般倒在地上。
很好！
蘇雲湉興奮地高高舉起長袖短劍，以最大的靈力催動，短劍的劍身發出“嗡嗡嗡”的輕吟聲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沖向了虎鯨。
虎鯨身體一顫，一道傷痕出現，地上撒了一些血。
但也僅此而已。
它晃了晃暈炫的腦袋，尖銳的牙齒拉出一個怪異的弧度，流出的涎液足以腐蝕地面。
蘇雲湉臉上的笑容僵住。
這還是她第一次遇上能這麽快蘇醒的妖獸。
她又一次掐了一道道法，一道暖黃色的光落在虎鯨身上，對方裂開的牙齒僵了僵，再次倒地。
蘇雲湉沒再對對方捏劍訣，一次性殺不死的話反而會讓對方因為傷痛，而應激醒來。
她催動短劍向著冰雕沖擊過去。
可對方妖力凝固的冰雕格外強悍，她催動靈力的劍招用在上面，就和小孩拿勺子挖刨冰一樣什麽區別。
更加麻煩的是，妖虎鯨很快對治愈術的暈眩效果有了抗性，醒來的速度越來越快。
蘇雲湉捏住脖頸處的“犼”掛件，她靈力不夠，在沒有聚靈法陣幫助時，她是真的不想用這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”的絕招。
但她必須盡快將謝安鈺救出來。
恰在這時，蘇雲湉看到冰雕周圍忽然泛著淡藍色的光芒，然後響起“嘎嘣”細細的聲音，冰塊出現些許裂紋。
嗯？
“轟隆”一聲悶響，閃耀如雷電的刺目光芒在缺口處亮起，仔細看看，才能發現是一截強有力的手臂握緊一個發出尖銳雷鳴聲的拳頭。
一條條雷電如游動的白蛇在手臂與指縫之間歡悅地跳動。
耀眼刺目又強大！
緊接著，“轟隆隆”巨大的聲音，澎湃的靈力沖擊而出。
蘇雲湉用手臂擋住彈射到眼前的碎石和冰塊。
當她再次放下手，便看見一道宛如雷電化身的人一步一步從崩壞的冰塊中走出來。
“噗”一聲輕響。
身影從冰塊上消失，下一秒他飛躍在虎鯨的斜上方，渾身仿佛化身成雷鳴之劍，以一聲長嘯氣勢洶洶地向著虎鯨沖過去。
虎鯨嘴角一裂仿佛在冷笑，它龐大的身軀不可思議地避開，任由那團雷電砸在地上掀起一層灰塵和冰渣。
兩人的速度都快的不可思。
在蘇雲湉努力分辨的視線中，就是虎鯨奈何不了對方的攻擊，但它躲避很及時，而牧餘的攻勢雖然暫時沒有停下來的跡象，但蘇雲湉無法相信一個築基期能續航多久。
畢竟這種跨級的爆種對戰，就算是最輕松的少年漫，那也必須是得付出慘重代價。
蘇雲湉神色嚴肅，她捏著治療道法，有機會，她必須為謝安鈺創造機會！
要快，機會只有一次！
就是現在。
感謝曾經在白澍城無數次的治愈術，將她的準頭練到了極致。
在妖虎鯨又一次閃避之前，暖黃色的光降下，它現在對暈眩的抵抗力越來越強，至多三秒就能掙脫，可這三秒的停頓在此時此刻就是致命的。
那團閃電直接沖了過去。
下一秒就好像火星撞擊地球。
轟隆隆，強烈的沖擊波從對撞兩人之間炸開，哪怕黃大仙擋在蘇雲湉的面前也無濟於事，過於激烈的沖擊波浪首先將黃大仙的契約斷開，黃大仙擔憂地瞥了蘇雲湉一眼，下一秒，分/身消失。
蘇雲湉向後連續翻滾，然後狠狠地撞在石塊上，她悶哼一聲，強撐著看到漫天沙土中一道絢麗持刀的人影若隱若現，她稍作放心，快速給自己捏了個治愈術。
連她自己也抵抗不住臭暈過去的定律。
徹底暈過去。
黑塔外的閣樓中，風長老臉色鐵青地捏著手中的傳音符。
“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！”她憤怒地看向石長老，“你違背了之前商定好的事。”
蘇雲湉還是太小瞧自身在人境高層心中的地位，不光是因為治愈術，更因為她在風家成功召喚了犼的意志蹬龍。
當風家人將這件事上報的一瞬間，就被渡劫期大能下達了封口令。
與此同時，上面也私下定下一條規矩，任何與蘇雲湉相關重要事宜不可擅作決定，必須三方討論後獲得兩票讚同權。
這三方便是天衍宗，祈天閣，以及夏國軍方，再具體點是謝家軍。
石長老能理解上面因為某些原因而看重蘇雲湉，但他始終對那些想把蘇雲湉放在所謂“安全地點”的決策不可置否，這個世道不太平，溫室裏的花朵又怎麽抵抗得了未來凜冽的寒風。
當然，他想是這麽想但並沒有出手，這回大長老得意門生夏至風的離奇操作也很出乎他的意料。
石長老沒有急著反駁，開口道：“021號雀鳥能否找到蹤跡？”
這是屬於蘇雲湉隊伍的雀鳥法器編號。
“尚未，不過可以確定在黑塔之內。”風長老的情緒勉強平覆下來，但說完這句話後，她又猛地起身站起來，“能確定在黑塔內又有什麽用？已經失蹤兩個時辰，不能再等了。”
“她是修士。”石長老無語，哪個修士在古境失蹤兩個時辰就急吼吼去救，這是往廢人方向培養嗎？
“你知道普及的治愈術解決了多少內憂外患嗎？！”風長老的聲音提起來，哪怕四周沒人，她也說得很含糊，“這些都是維系在她身上的！她現在連人神之身都不是，實力才是築基期，早就說過，她要麽來祈天閣，要麽去兩界山。現在這個情況，若是她沒了，系在她身上的也就沒了！那祈天閣，不，甚至是人境修士就真的沒了。”
石長老一臉無語：“有沒有那麽誇張？”
“你是在給我裝傻嗎？你難道沒有聽到之前駐紮兩界山邊界的將領是怎麽說的，自從運送幾批治愈術修士過去後，我們人族修士的傷亡降低了五層！這可是五層人的生命啊！還有，他們說最近通過落日城叛逃去魔界和妖界的人族極限減少。這是多大的好消息你能不明白？！這都是治愈術帶來的。你說重要不重要！”
蘇雲湉可以說是祈天閣的希望。
只要談及她的安危，風長老立刻從柔弱女修士，變得戰鬥力爆表，一口唾沫星子幾乎都噴在石長老臉上。
石長老頓時哽咽，他後退半步：“雀鳥之間有感應。我再輔以施展水鏡術，若都不行你再幹涉。”
風長老直直地看著他，妥協道：“可。”
作者有話說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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